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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爱藏在心里,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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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人:肖轶男(化名),男,32岁,国家公务员
肖轶男起初不愿到我们编辑部。他说熟人太多,当我反复向他解释我们的会客室很安静后,他才同意前来。
刚过32岁生日的他身材挺拔,举手投足气定神闲,谁能想像,温文儒雅的他,大学时期曾是一个“愤青”式的人物?
“是我爱过的两个女人改变了我。”他笑着说。
和肖轶男谈话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他思维敏捷,而且风趣幽默。对感情、对人生,他有着深刻的见解。他将此归之为岁月的磨炼。
青涩情感
我这辈子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我妻子,一个就是我的初恋———大学同学陈薇(化名)。
我是在湖南上的大学。初到学校,我并不引人注目:一个鄂西北乡下的穷小子,衣着寒酸,相貌平平,想让人多看几眼都难。
陈薇则不同。她父亲是厅级干部,与我们那所部属院校有直接的业务上的联系。她上学第一天,是专车送来的。
对我们这种心高气傲的男生来说,陈薇的家庭背景并不是我们的谈资,我们留意的,是她的美丽和聪慧。大一,她就拿了甲等奖学金。宿舍里的一个哥们这样评价她:“女人要想漂亮很难,因为是上天给的,女人要想聪明更难,因为脑袋是自己的。陈薇两者皆备,可谓风光占尽。”
我们那所学校并不大,有时上自习、去食堂,我都能碰见陈薇。她惟一的一次注视我,就是我身边的一个女同学叫了她的名字,然后,她的目光很快从我身上掠过,眼中的高傲,在那一瞬间,深深地刺痛了我。
大二时,陈薇有了男朋友。全校男生都没想到她的男朋友居然会是我。只有我明白,为了她能与我携手同行,我付出了何等代价:我用自己的优秀击败了她。
陈薇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没有一丝市俗气。和她谈了三年恋爱,她曾几次邀请我去她家,我都拒绝了,她也不再开口,她明白我不愿被她的父母瞧不起。
劳燕分飞
但是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临毕业前,陈薇偷偷告诉我,她父亲打算让她进省直机关:“你见见他们行吗?”我知道她的苦心,她想亮明我的身份,从而让她父亲做工作,把我分在长沙。
按照我平时的性格,我绝对不会去。但是,陈薇用眼睛哀哀地恳求我。我终于心软了,毕竟,她是我倾心相爱的恋人。
然而这次精心安排的见面十分不愉快。陈薇的父亲碍于礼貌,问了一下我的家庭情况,便不再说话。她妈妈一直忍着,等到快吃饭时,就把陈薇拉到厨房。我听见她妈妈说话的音量忽高忽低,过了一会儿,陈薇出来了,脸色不大好。我对她妈妈说了些什么就都清楚了。
那一顿饭后,我暗暗发誓,一定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我独自跑回了武汉联系工作。最终,成为一名国家公务员。
在我离校时,陈薇拉着我的手,哭得昏天暗地。我信誓旦旦地表态:“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调到我身边。”她泪眼朦胧地望着我:“你不离开我不行吗?”
可这是不可能的。我是个有尊严的男人。
然而,走上工作岗位后,我发现一切都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政府是一个有条不紊运转的机器,我只是这个机器上的一颗小螺丝钉。我悲哀地发现,凭我自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陈薇调到我身边。
而陈薇此时过得也并不好。她上班后,被安排到一个乡镇锻炼。在城市长大的她,在农村生活极感不便。于是,她就不停地给我写信、打电话,有时,在电话里一哭就是半个小时。我在安慰她的同时,对自己极度失望。我是深信只要自己有能力就能改变一切的人,现在,我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怀疑。
我们的感情拉锯战在3年后戛然而止。陈薇结婚了,和她父母给她物色的一个长沙小伙子。
在她结婚的前一个月,陈薇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肖轶男,你能不能到长沙来?我实在不能忍受这种痛苦了。”我无言,除了每年休一次探亲假我可以见到她,我的确不能时时陪着她。
也许是我早有预感这一天迟早会来。陈薇结婚那天,我给她发了个祝贺电报,还给她寄了500块钱。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但是,她很快把钱退了回来,汇款单留言一栏,是空白。
意外重逢
陈薇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消沉。每天借酒浇愁。
我的几个朋友想让我重新振作起来,给我报了个研究生进修班,让我去充充电,其实是想让我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平平(化名)能成为我的妻子,我完全想像不到。她和爱说爱笑的陈薇截然不同,她是个内向沉默的女孩子,而且,她当时刚刚失去了一份工作。
平平对我很好,我没时间上课,她就帮我抄笔记,而且,她非常在意我的一举一动。认识她以来,她从没有对我发过脾气,而我的一切喜好,她了如指掌,有时,我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她就能立刻明白我的意思。
也许是和陈薇的恋爱耗尽了我所有激情和浪漫。平平是一泓清泉,让我不再浮躁,逐步地沉稳下来。并且,认认真真地对待工作,对待人生。
我和平平结婚后,日子过得美满平静。一年后,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在平平精心布置的家里,逗弄着眉眼酷似我的女儿,我暗自想,这就是幸福吧。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和陈薇重逢。
我到大连参加一个全国性的会议,陈薇也随她们单位领导同去了。
肖轶男顿了顿:“陈薇虽然在湖南,但我们是同一个行业的。”
在组委会报到时,我无意中看到陈薇的名字,心里动了一动,但也没往心里去,我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
而陈薇在看到组委会发下的与会人员名单后,径直来到我的房间找我。我开门看见她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岁月是无情的,当初娇嫩得像花瓣一样的陈薇,脸上也有了风霜之色。
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开口说话。我不怪她离开我,真的,只是再次看见她,让我再次撕开心底隐痛:无法维护一段美好爱情的无能。
出乎我的意料,陈薇过得并不好。她告诉我,她离了婚。对于伤心婚史,她没有多说,只是眼里盈盈闪动的泪花,似乎在告诉我她受过伤害。
她说,她来大连前,特地去了一趟学校:“我们当年种下的那棵白杨,长得很高了,不过,还依稀看得见我们刻下的名字。”
我能说什么呢?我为了尊严离开了她,她因为等待的无望而离开了我。我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在大连的那几天,陈薇几乎和我寸步不离。有一次,她突然说:“我这可是向你学来的哟。”在大学里,我追她时,“死盯”是我的常用招数。
可她所做的一切只会让我心乱如麻。
晚上,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女儿稚气的声音从那端传过来:“爸爸,你要给我带小海星。”我突然觉得非常对不起平平和女儿。
我这是怎么了?如果不是平平,我有如今的一点小成就吗?如果不是平平,我会品尝到家庭的温暖吗?如果不是平平,我能体会到为人父母的责任吗?
我如果为了一己私欲放纵自己,不仅伤害了平平和女儿,还会伤害到陈薇,更会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呀!
我约陈薇出去吃饭,她非常高兴,而且精心地打扮过。毕竟,这是重逢后我第一次主动约她。就在酒店的餐厅里,我把平平和女儿的照片给陈薇看,我还告诉她我对家庭的看法。陈薇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如果可以,我宁愿我自己哭,而不愿让她流泪,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必须对自己的家庭负责。
会议结束了,陈薇先走一步,当她离开我的那一刹那,我很不好受,人非草木啊。
可是,当我回到家,看见平平和女儿的笑脸,我顿时一阵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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