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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似水 浪漫惊魂看《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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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被一本写情爱的长篇小说吸引,在今天是越来越困难的事,因为我们见识得太多,从勃朗特姐妹开启的古典传统,到当代琼瑶、杜拉斯等人的绵绵幽怨,情和爱业已为文学话语消耗乃至消费得遍体伤痕,元气几乎殆尽。更何况近年中国文坛涌现出一大批专门写爱恨情痴的高手,诸如池莉、皮皮……这个名单可以列得很长。在此“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氛围当中,李轻松的近作《心碎》(春风文艺出版社,2001年8月第1版)却依然光彩夺目,令笔者为之心动,那一定是由于它的某种特殊的精神魅力造成的。
单就小说的主体内容而言,《心碎》最核心部分其实不过还是“婚外恋”,方竹和“他”、陈若谷与马莲、陈家夫跟“小马驹”、陈家欣和翩翩。然而作者的高明之处在于她处理“惯常”题材的“不一般性”。也就是说,谁能渗透人生平面价值背后的立体效果,谁便会化腐朽为神奇,推陈出新,将命运的普通咏叹交织成扑朔迷离的艺术传奇。
很显然,李轻松小说的长足之处是它的结构上的“复调”即把现实流程中延伸的情节与历史记忆里的镜头相对接拼合,让马莲的故事线索和发展高潮与方竹的当下发生、推进的时空转换(即她与“他”的情感纠葛)呈现出二水同流的展开态势,使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形成小说的双声部的和谐演进。
《心碎》从思想性、艺术性的层次考察,令人不难想起三岛由纪夫式的“毁灭的美”。像著名的《金阁寺》,结尾处是一片火海中寺院坍落的凄凉景象。李轻松在小说里也运用了不少瑰丽奇幻、出神入化的浪漫主义笔法,尤其贯穿全篇的对院子里大片指甲花的怪异悲悒之美的渲染,相当成功地凸显出主人公的命途及心境的上下起伏,纵横失控。篇末“陈若谷坐在枯干的指甲花丛中,渐渐地觉得那些花象一些火焰,进而是一片火海。有许多的灵魂在上面翻卷飞舞……”果真是诗人想象力的奇崛升华,凝聚着李轻松心智深处的不同一般的审美感悟与情怀。
索尔·贝娄有一本奇书叫《更多的人死于心碎》,当年在书店的某个角落看到这样的书名,就感到心惊肉跳。此番走进李轻松同样以悲悯眼神观照大千世界的男欢女爱、喜怒哀乐不自由的艺术画卷之中,我终于理解索尔.贝娄的用意。就象欧阳江河在一句诗里写到的:“你以为泪水就没有骨头吗?”事实上,当我们对那些令人心碎的悲剧故事抛洒倾情之泪的时候,所获得的体验确实弥足珍贵,也许人生因此而产生一种感动、悟性,一种飞跃、提升。
李轻松的故事是不会淹没在商业浮华光影里的隔世传奇。小说出场的几个人物,聚散离合,悲喜交加,走过了一段迷离错位、身心浇离的人生路途。他们的结局没有传统大团圆的苦尽甘来,也没有池莉、皮皮笔下司空见惯的“等待”或者“好聚好散,再聚不难”,而是死的死,伤的伤(指心灵的伤痛),活着的人也因此获得了空前的宁静和净化。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心碎》确实摆脱了女性作家时下弥漫的精神私语化倾向。它不朝向人的身体、私处敞开,而是给心灵、灵性找到一间诗意栖居的房子。在马莲身上,体现的是一个民族不曾忘记的屈辱历史以及无论在哪种情形下都坚强生存的人道主义理想。是的,肉身可以遭受摧残、磨折,而生命的渴望、良知的探寻,却是不会毁灭的。书中以马莲为代表的几个女性(甚至包括误入岐途的歌女翩翩),着实张扬了我们人性中最美丽的部分。读着《心碎》,你当对“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产生理所当然的拒斥。
浪漫的柔情在苍凉的历史时空中难免委曲变形。但那不屈不挠的生命意志却将在火里涅槃重生。这是《心碎》给予我们的最透彻的一种启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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