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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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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跟她说过,两个人就像两条线。缘份来了的时候,就交叉。当缘分尽了的时候,就平行。没有永远的交叉与平行。
(一)
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在他们那短暂的交叉后,上天给他们安排了永远的平行。
一个吵闹的酒吧,幸福的人和不幸福的人都充斥在这浑杂的空气里。台上的歌手唱着忧郁的情歌,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大口大口的喝酒。白天思念,夜晚买醉。这几乎是像她这般年轻女人的惯常生活状态。她跟女友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要了红酒,她喜欢那液体的颜色,且入口时不会有苦涩的感觉。
他们是在这个名叫“后悔药”的酒吧里认识的。就在同一个位置,他走过来搭讪初见他时,她惊诧于他的苍白,他那毫无血色的脸上有一双低沉的忧郁的眼睛,她会爱上他,皆在缘数之内。
那个夏天,在这个难得看见阳光的城市里,好像时时都是艳阳高照的。他牵着她的手走遍这城市的大街小巷。他们逛古迹,玩电玩,吃小吃。他们嘻嘻哈哈。他们无忧无虑……当太阳照在头顶的时候她眯起眼睛看着他。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她热泪盈眶。幸福不过如此……
只是,幸福从不会做永久的停留,就像烟火一样,最美丽的一刹那后,就得承受扩散的命运。
那是一个深夜,她从梦中惊醒。他青年猝死,于梦中。在梦里,她居然喊不出他的名字。只如哑女,惊恐,疼痛,肝胆俱裂。醒来发现他不在不 身旁。“可能是去卫生间了吧”她想,她躺在床上点了一根烟,心情久久无法从那悲伤中抽身出来,她不能失去他……
夜,静得可怕。阳台隐约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微微起身。从窗帘的缝隙看到了他的身影,正在神情激动的在讲着电话。她下床来到窗帘背后,从他口中吐出的字一个一个清楚的蹦到她耳边。
“孩子是我们俩的,你难倒就没有责任带她出去玩玩?你尽过一点做母亲的义务吗?”他愤怒的挂掉了电话。在阳台来回跺着步。然后,发现了窗帘背后那个早已形神俱灭的她。电话从他手里滑落,他苍白的唇在颤抖着,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去紧紧的抱住她,紧紧的,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吵哑的声音划破寂静的黑夜。像利刃一样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她听见了彼此心碎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房间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昏昏睡去的。只觉朦胧中她死拽这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去。只是,过度的悲伤使她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一夜之间,她枯槁了五十年。
“那后来呢?他走了吗?”女友摇晃着酒杯问她,酒吧里流光异彩的灯光打在她俩身上,人们进进出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偏僻的角落
“是的,他走了。没有等我醒来就走了”此刻她眼里又满是泪水
“他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男人通常在这个时候,就只是逃避。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你知道,男人一生要负很多责任。他不可能为你放弃他的家庭。更不幸的是他还有个孩子。所以,他就只能牺牲你,同时,也牺牲了他自己”女友说完后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不语,她又何尝不懂这些。只是,那狠狠被撕裂的伤口从不肯放过她。每个午夜梦回,她都沉浸在那难捱的痛楚里。思念在她体内无边无际的蔓延,吞噬着她的灵魂与体肤。
(二)
在这个城市,她,本是平静的生活着的。这种平静,却被一个酒吧认识的陌生男人来打破了。他只是到这个城市来办公。没想到,遇到了她。他为她做了短暂的停留但最终,还是离开。
女友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快结婚了”
“J吗?”J是女友谈了四年的男朋友。两人爱得死去活来。对于这个消息,她没有多大意外,早晚的事。
“不是,这个男人对我不错。人又老实”女友把她左手腕在伸到她面前。GUEES的表在她白嫩的手腕上闪闪发光。很是耀眼。
“那J呢?”四年感情难倒比不上一块名牌表吗?
“我想明白了,跟自己爱的人结婚。太不明智。晚一点回家就疑神疑鬼,少打了个电话就担惊受怕。这样长久下去,不等于慢性自杀吗?找一个对自己好,可靠的男人结婚。才是聪明女人的选择。你别把眼睛瞪那么大,我说的是实情,这个社会就这样”
她糊涂了,一向信奉爱情第一的朋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世俗?这么理智?到底是社会的变化在牵制人的思想?还是人的思想在左右社会?
她的他,是不是也被这个社会同化?忘却过去美好的爱情了?
其实,她一直在等待。等他有一天为了她抛开所有的回来。她一直很努力,很辛苦的坚持着。女友的变化让她有了刹那的动摇。从上一刻起,她开始怀疑。
她的等待,有意义吗?她是否太天真了?
当一个人惯常的生活方式或思维方式被怀疑的时候。恐慌和无措往往会把这个人压倒。她害怕起来,对着明晃晃的酒杯发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为自己缺少智慧。“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苦恼呢?亲口问他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她想。于是,一个从来都没有过的想法在她脑海里诞生了。她要去找他!
女友并没有她想像中那么惊讶。“也许,你早该这样。不管是毁灭还是重生。都总比等待好”
第二天,她向公司请了假。收拾了简单的行礼。就登上了到他所在的城市的班机,她为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感到庆幸。为什么她以前就没有这个勇气去找他呢?是害怕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吗?她早该这样做,就像女友说的,不管是毁灭还是重生,都总比等待好。
她知道他在这个城市的地址。那是一次无意中她偷瞟到他名片上的公司地址。当时她只是想以后的突然造访给他一个惊喜。
她在4月的清晨站在他的公司门口,这个北方城市的3月,虽然已是春天。但清晨的寒风还是那么彻骨……
(三)
他终于出现在她视线里了。。。
上班的人很多,他没有注意到她。他与她擦身而过,几秒之后,停了下来。
他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这个面容憔悴的女人。
当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这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的脸上没有因为重逢露出一丝喜的成份。惊是有的。
“你,怎么在这儿?”
“来找你”
“你住哪儿?”
“我刚下飞机”
他迟疑了一分钟,转身去拦了一辆出租车。他又走过来拉她,当双手重叠的时候,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轻微的颤抖。这曾经传递温暖的大手,此刻却冷得像冰。
“去哪儿?”她问
“先带你找个酒店住下”还是冷冷的口气
“你是否已经不爱我了?”她用幽灵一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纷纷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他十分尴尬,压低了声音跟她说:“听话,我先带你找酒店住下,有什么事,等我下班以后再谈好吗?”他的语气柔柔的。让她产生了一刹那的幻觉。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她像鬼神附体一般的跟他上了车
到了酒店后,他到前台办理手续。五分钟后,他走过来递给她房卡。
“502房,你自己上去吧。我下班后来找你”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洗完澡后,她躺在床上抽了几根烟。不久,旅途的疲劳就使她昏昏睡去了。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看了一会儿电视。门铃响起了。她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不管是毁灭还是重生,都总比等待好”女友的话在她耳边响起。门打开了,果然是他。他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都是她爱吃的零食。感谢上天,他还记得!
“你今天没出去过吧,肯定饿了。来吃点东西,都是你喜欢的”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柔情使他跟今天早上叛若两人。她奔上去紧紧的抱着他
“我好想你,好……”她的呜咽代替了她的语言。
“告诉我,你是否还爱我?”她仰望他的眼睛,渴望能从那里得到真实的答案。
他低下头来,吻了吻的她的额头,又吻了吻她那流泪的眼睛。他回答了她。用他的吻告诉了她答案。是的,她感觉到了。感觉到这吻中浓浓的爱意!也感觉到了,这吻中隐藏的绝望!
“离婚吧,跟我走……”她听见自己没有把握的声音
“不行”他回答的很坚决。
“可是你不爱她。无爱的婚姻的是痛苦的”
“但是我爱我的孩子,我不能让孩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原谅我,我不能做一个好男人,但我希望我起码是一个好父亲”他的眼中渗透着分明的痛苦。
她彻底绝望了,孩子!是他们之间永远都跨越不了的河。他们站在河的两岸,痴爱着对面的那个人。却永远也到不了河的那头。
她要找的答案已经赤裸裸的呈现出来了。忽然她不愿再为难他。他还爱着她,她也该知足
(四)
“明天我就回去。今晚带我出去逛逛好吗?”她明白,这是最后一次相聚了。给回忆的画画多加一点相处的片断,是她唯一的心愿。
于是,他又像当初一样,牵着她的手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里游荡。他们依然去玩电玩
吃小吃。不同的是,他们不再像当初一样嘻嘻哈哈。他们彼此都心情沉重,却佯装满足。
“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他神秘的对她笑了笑。
他带她来到一幢高楼的顶楼。这幢楼有38层高,从顶楼的高度看下去,一座大都市便这么渺小的被他们踩在脚下。
“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呼喊你的名字。以为这样,远方的你就可以听到。明白我的心意”
“怪不得我老打喷嚏呢”他们都大笑起来了。笑得前翻后仰……
他开始对着天空喊她的名字,她也跟着喊。寂静的夜晚,只听见两人狂喊来去只是彼此的姓名。那种喊法,连天地也给动摇了。回酒店的路上他告诉她,今晚老天听到了他们的祈祷来世肯定会让他们做夫妻。她在他的怀里抹眼泪。
回到酒店后,她没有让他离开。那一夜,是他们身体的最后一次接触。
第二天清晨,她先醒来。看着熟睡中的他。心中的不舍差点让她丧失了离别的勇气。她
没有叫醒他,他们之间不需要送别。在做了一个深呼吸后,她俯身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爱人啊,再见了”她在心里对他说。她收拾好不多的行李后,再次深深的凝望着他,一分钟后转身离开。
一个人一生中难免会遭遇到他所不能承受的事,在面对不能失去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负担不起。但一却总会过去,只是这过程很疼,像刀子一刀一刀在割……
在万里高空上,她想:“我心灵的种子终会在另一片土地上发芽,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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