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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场过路的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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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放着轻音乐，似有似无，我疑为幻觉。打开门，有一个男人，正忙碌地煮着火锅。房间里香气四溢。
这是公司为我和女友安排的宿舍，一室一厨一厕。推开窗就能见到山，寂静，清晨偶尔还可以听到清脆的鸟叫声，久久地回响在远处。女友两天前已启程去外地进修半年。男人是她的男友。
整天都听女友说着他，耳朵都起了老茧，知道他是画画的，但是交流不多。他偶尔来为我们做做饭，吃完饭我就会出去，来到街上闲逛。等到很晚才回去。
在一个人的城市里，我不知道和我擦肩而过的人是不是都拥有和我一样的孤独。行人匆匆，但是每个人的背后一定有着各自不同的故事，生活在自己的轨道里，或喜或忧。和原来男友分手已经有一年了，迟迟不敢投入新的感情，怕受伤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丝丝入扣。想隐藏自己，越深越好。平时的日子除了在公司上班就是下班到公司食堂吃饭。食堂的油水越来越重，好象猪油突然不值了钱。可我却越来越瘦。
看到我满脸的茫然，他笑道，她以前给我配了把钥匙，所以来给你做点好吃的，增加点营养，喜欢吃火锅吗？他盯牢我。
没有办法拒绝谗人的香味，没有勇气再去油腻腻的食堂。
好象是第一次正眼打量他。脖子上带了个骷髅头的项链。搞艺术的人总是有点儿不一样。棉质的T恤穿在身上，也显示出别有的味道。看过他给女友画的肖象。我是一个笨拙的女人，不懂艺术。但是那或浓或淡的色彩、明暗交加的油墨，觉得很美。
他的话题可真多。或许是我沉缅于自己的世界太久，以前没有注意到他的风趣儿。就着他的幽默，我吃了不少饭。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火锅的男人，真好。念头闪过，我不敢直视他，低头专心吃着想着。
有些人不管在一起的时间有多长，仍然只是喜欢。但是有些却不同，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爱。走的时候他说。
以后有时间他就过来，给我变着花样做着吃的，等我下班。和以前不同，饭后我不用再出去闲逛。屋内放着轻音乐，似有似无，我疑为幻觉。看着这个男人在屋内忙进忙出，以为这样会一生一世。
他什么都和我说，小时候的趣事儿，长大了的见闻。惟独不说他的画和女友，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偶尔他也打电话来说不做饭了，叫出去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吃。或是自助餐或是小吃。看看周围的人们，以前一个人的城市、孤独的心情，好象已经有了一个世纪之遥。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透着一种疼爱。只是不知道这种疼爱能维持多久？
有时侯也去唱唱歌，和他的另外一对儿朋友。那对恋人在沙发的另一端相互依偎。一起唱着“心会跟爱一起走”的时候，我想，心什么时候不跟爱一起走？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问题？他说。
为什么要问？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心？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答道。
其实我们都明白，该爱的始终会爱在心里，该去的迟早都会去。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间合适的那一点。就象久旱的田地，一直等待着一场雨，时机到来的时候，雨就会来。如遇甘霖。但是有时侯却是一场过路的雨，干旱的田地不知道,以为那是它等待已久的滋润。张开怀抱去拥抱。
这个男人待我如此之好，我愿意给他空间和时间，不紧紧相逼。
让我为你画幅画吧。男人提议。
好啊。一幅画，也是一种拥有。不管是实际拥有还是虚幻上的拥有。
画上的粗线条细线条每天都在堆积着，我的轮廓越来越明显。日子也越剩越短。画好的时候他一言不发。沉默的时候，我想他有心思。不知道他的心思有没有铸到画里我那青春的脸上。
唱完歌儿回来，等我睡下，他坐在床边。把脸贴在我的被子上说，好想让心跟着爱一起走......我别过脸去，让泪顺着流下。久久未动。
为什么不能一起走？女友她没有什么错。爱情什么时候又有过对错？
灯熄了，接着是关门的声音，在黑夜里听着只觉得空洞，空洞得只想把心攫紧。枕巾潮湿，所以一夜无眠。
女友回来的时候，我找了个借口搬出去住了。不再接他的电话，因为任何解释和理由都失去了意义。我们都是大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他愿意来帮我做火锅，给我增加营养，他就一定能找到我。他有选择的权利。我们都不愿意内疚地生活。
这是个在市内的房子，窗外不再有山，隔着远处是一所中专学校。早上不再有鸟啼，代替的是学校上课时的铃声。门口总有成双成对的学生进出，令人想起他。空间变了，给人的错觉是以为时间也逝去了很久，随手翻去的都是旧的心情。如果不是房里挂着的画，我简直怀疑他是否存在过，象一场过路的雨，飘来又飘去。
画上那个女人，粗的细的线条，那样的神情。再浓厚的油墨也没能挡住年轻的脸庞透着爱意。
那一刻，我相信，我们曾经爱过。
只是雨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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